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行至水穷处
如今,又出现了朱雀大街诽谤皇后和梁王案,这案子又交到了他的手上,李承嘉既兴奋又忐忑,这件案子顺利办下来,御史中丞的位置就向他招手了可他又的梁王还想借机整治相王和太平公主
王同皎一案原本就是想把相王和太平公主拉下水的,结果文武百官群情激昂,幸亏皇帝及时收手,迅速把目标转到了张柬之五人身上,否则百官继续闹下去,没准皇帝就会找只替罪羊以息众怒,到时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李承嘉没有的多久,梁王武三思就告诉他,这次一定要找出真凶,并没有暗示他把这件案子争取和相王和太平公主牵扯起来,李承嘉很是庆幸,马上卯足了力气,认真查办起来
李承嘉用的法子是个笨办法,却很有效
朱雀大街上的招贴是一早就被长安市民发现的,也就是说,招贴必定是头一天晚上贴出的李承嘉通过长安万年两县把案子分解到长安的每一个坊,要求彻查所有当晚宵禁后还出入过坊门的人
那一晚,在宵禁之后出入坊门的只有两家成亲的,还有一家因为父亲生了急病半夜出去找医生的,找医生的这家只有一人出门倒还好查,可那成亲的连亲朋都算上,这人数就非常可观了
李承嘉从大理寺刑部御史台调拨了大批人手,配合万年长安两县逐人排查,确信这些人并无可疑之处,就把目标对准了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员,因为只有三品以上朝廷大员,才可以直接对着大街开门,不需要走坊门
京都重地,虽然官宦多如走狗,可是三品大员却也不多见,而且其中毗邻朱雀大街的三品官更少,李承嘉的目标迅速缩鞋最后锁定在十四户人家,其中就有前宰相桓彦范的府邸
这些人都是大官,李承嘉倒不敢直接提调这些官员来审讯,但是他有皇帝韦后和梁王撑腰,要拿这些人家的家仆下人询问,这些官员却是不好拒绝的何况天子已经震怒,这时谁敢拒绝调查岂不显得自己心虚?
李承嘉是当朝御史,干的就是司法刑诉的差使,真要叫他问案,确实很有一手,从他有条不紊地缩小调查范围,他的jing明就可见一斑
他审讯这些人家的家仆下人时,又用了些技巧他去长街看过那些招贴,不下数十份,贴的工工整整,一个人在有金吾卫巡逻的朱雀大街上是很难做出这些事情的,张贴招贴的人至少也得有两到三人
而做这种事的人,必然是主人的心腹或者家生子儿的奴婢,那些雇佣的长工短工,随时可以抬屁股走人的仆佣,是不可能被主人安排这样的差使的
有了这样的分析,李承嘉审问起来就得心应手了,一俟查清该人不是主人家的管事管家家生子的奴婢,李承嘉立即放人,而对有些可疑的人,则安排人手分别审讯,或威吓或使诈,从中寻找蛛丝马迹
李承嘉找来的人都是办案经验丰富的公人,借调来后,都是一ri发三ri的薪水,而且一旦有谁发现端倪,立即奏请皇帝封官有了这些悬赏,那些公人哪有不卖力的
这些豪门奴仆并没有哪个是作jian犯科的惯犯,一群jing明狡诈的积年老吏,审讯一群毫无应对审讯经验的豪门家仆,桓彦范自以为天衣无缝绝无把柄的行动,居然被万年县一个办过三十年案子,应付过形形sese的犯人的老班头给破获了
这老班头查问的是桓家一个家生子的奴仆,跟桓家签了卖身契的公人摆出刑具稍作恫吓,心中有鬼的他就露出了些许破绽,那班头一见有门,马上连哄带吓,又故意出入几趟,诈称他的同伴已经招供,这人心里一慌,竟然招了
老班头大喜若狂,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可以从吏变成官,一步跃过了龙门,喜得他仰天大笑三声,随即便亲自押着那名桓府家仆献宝似的去找李御史
李承嘉一听也是大喜若狂,马上叫人把桓府管家和另一个张贴告示的人抓起来,用大刑一问,那两人捱不过大刑,相继招供李承嘉又押着人犯找到他们丢弃刷子浆桶的地沟,将证物捞起,便喜孜孜地向梁王报功去了
案情结果迅速呈报到了李显面前,李显看罢供词,怒不可遏,马上下令拘捕张柬之等五人,并立即召集众宰相及三法司官员,议处五人之罪
武三思终于抓住了造谣的真凶,一时间扬眉吐气,他恶狠狠地对李显道:“陛下,他们如此造谣,污蔑皇后污辱陛下,应该把他们全部明正典刑,以正国法!”
大理寺丞李朝隐出班反对道:“梁王且慢,如今还没有张柬之等人的认罪供词,对这等大臣不经审问就匆忙诛杀,不合我朝律法”
李显恶狠狠地拍案道:“那就审,审他个心服口服!”
御史中丞萧至忠见到证人证物,就知道这案子翻不了啦,不禁暗暗埋怨桓彦范利令智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就算再审他们,他们咬紧牙关不招又能如何?人是他们府上的下人,又有现成的证物,他们还能翻得了天?
即便没有这些证物,依照三人成供的唐律,这一个管家两个家仆的供词,也足以定张柬之等人的罪名了
萧至忠灵机一动,忽然说道:“陛下,张柬之等人扶保陛下登基有功,此事天下皆闻如今此案一经审理,普天下都知道是五位功臣蓄意诬蔑皇后污辱陛下清誉了,天下人会怎么想呢?大好君臣,竟然失和一至于斯,恐怕……会招惹诸多非议吧”
“这个……”
李显一听也大是头疼,他虽然确实刻薄寡恩,却不愿被天下人戳他的脊梁骨
刑部侍郎裴谈有意讨好韦后和武三思马上出班奏道:“只要陛下下旨,以诏令将他们诛杀,那么即便没有通过公开审判,也是合乎律法的”
“臣反对!”
凤阁舍人宋?纠词窃谝慌约锹嫉模?惶?饣奥砩铣霭嗟溃骸氨菹拢?刂忌比耍?忠院巫锩?兀坎唤潭?铮?煜氯巳绾涡姆?吭僬撸?还苁翘刂忌比嘶故翘刂忌饷猓?涫翘熳犹厝a?床豢梢郧嵋锥?曼br>
自夏商周时,天子便有特赦之权,但未见有一位天子妄自动用,则天大圣皇后在时,倒是为了二张动用过一次特赦之权,结果如何?法不可乱,张柬之等人有无罪责,应当秉公而判,天子若以特权杀之,惹遭天下人非议”
宋?歉?涸?乙豢楸簧饷獾牡背醵?畔肴盟苇诬告魏元忠,宋?豢希?峁?臀涸?乙黄鸨涣鞣诺搅肽希?钕缘腔?馕涸?一钩??苇自然也回到朝廷
只是,魏元忠这一生,自高宗以来已经侍候了四代皇帝,其间多次遭到贬谪,如今他已经七十多岁了,早已意气消沉尤其是此番回朝,眼见扶保天子登基的大臣,一年之内就从宰相变成了阶下囚,更加令他心寒
因此现在魏元忠简直变成了苏味道第二,做事模棱两可,对于政争从不多置一辞,如今眼见张柬之等人危在旦夕,魏元忠也是一言不发,倒是宋?晟倨?3?雒嬲?雌鹄滁br>
武三思大怒,斜睨着宋?溃骸罢漳阏饷此担ぬ熳忧逵??运?堑淖镄芯偷檬佣?患?耍俊包br>
宋?躞舜鬼??颜飧瞿烟馀赘?颂熳樱骸八文趁挥姓饷此担?文持皇蔷褪侣凼虑胺?蛲跬?ㄊ拢??9?妓祷秆宸墩偶碇?热艘蛴肓和跽??缓希?识?擞镣跬?u躺绷和酎br>
这个罪名虽其罪无赦,然其情可悯,无损于陛下与张柬之等人的一番君臣情义如今若是说桓彦范等人无视陛下尊严,于长街张贴告示,诋毁皇后,桓彦范等人固然当诛,可君臣交恶一至于斯,只怕于陛下的清誉同样有损臣想不出折衷之策,只是为陛下计,不得不言”
李显哑然,沉默良久,方才说道:“罢了,此案就当做一桩无头公案吧!”
武三思趋前一步,急道:“陛下,那桓彦范等人……”
李显道:“传旨,桓彦范张柬之等人怂恿王同皎刺杀大臣,事败后受到贬官的处罚,他们不知自尸屡出妄言,非议朝政将张柬之流放泷州,敬晖流放琼州,桓彦范流放瀼州,袁恕己流放环州……”
李显一口气儿说出了对桓彦范等人的处理决定,稍一沉默,又道:“这几家的子弟,但凡十六岁以上的男子,尽皆流放岭南并,收回丹书铁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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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彦范等人在一个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得到了一群关键人物的帮助,成功地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但是他们真的就有运筹帷幄的本事么?真的就有匹配宰相才能的本领么?未必
宰相任上,于国计民生方面,五位宰相并无一丝建树执掌朝政后,他们又忘记了权力究竟来自于谁,竟然只用了一个多月,就与皇帝彻底交恶,把皇帝推到了梁王武三思一边,又犯了一个政治上的天大的错误之后,他们又不肯承认失败,用很拙劣的手段试图反击,结果把自己彻底葬送了
五户人家,包括八十二岁的张柬之,被驱赶出京城,在士兵的押送下永远的离开了他们曾经辉煌过的长安城长安城重新归于平静,并未因为他们五人的离开造成什么轰动,百姓依旧过着自己的ri子,朝堂上的惊心动魄血雨腥风,永远都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了,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鸣唱,唱的人昏昏yu睡
李重俊穿着一条犊鼻裤,赤着上身坐在树荫下的凉席上,一脸烦闷地喝着酒李承况从远处走来,李重俊乜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只是把一碗酒狠狠地灌了下去李承况也不见礼,在席上随意坐了,向他问道:“怎么,太子有心事?”
李重俊把酒碗一放,恨恨地道:“那安乐越发放肆了,她根本不把我这个储君放在眼里,今天……今天她又当众羞辱我,这还不算,她还说,就算她做皇太女,也比我做皇太子强,当着好多大臣艾真真岂有此理”
李重俊说着说着,手又忍不住发起抖来李承况yu言又止,偷偷瞟他一眼,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拿过一个酒碗,也为自己斟满一碗,一脸苦闷地饮下李重俊道:“怎么,你有话说?”
李承况长长地吁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太子……情形真的不大妙啊”
李重俊神se一紧,连忙道:“这话怎么说?”
李承况道:“宋?蛭?婊秆宸兜热怂祷埃?桓铣鼍┏牵?岬讲18葑龀な啡チ耍?畛??惨蛭脑?虮槐嵛?畔蚕亓盍耍?馐履阒?腊桑俊包br>
李重俊莫名其妙地道:“知道艾怎么了?”
李承况道:“现在,韦家的韦捷韦濯韦播韦璿等人都被任命了要职,韦后的势力大张,又与武氏一族勾连,谁人能挡?你可不要忘了,安乐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儿,皇后的亲生儿子已经死了,如果韦家继续壮大下去,安乐未必就不可能成为皇太女”
李重俊冷笑道:“古往今来,就从来没有过皇太女!”
李承况截口道:“古往今来,也不曾有过女皇帝!但是,本朝有了!”
李重俊倏然变se
李承况道:“太子,你可知道桓彦范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李重俊讶然道:“他们不是被流放到岭南去了么?”
李承况苦笑道:“太子,你的眼睛不要只盯着宫里这么大的地方,也该放眼看看天下啦没错,桓彦范等人被流放岭南了,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威胁任何人了,可是你知道他们落得个什么下晨”
李重俊目光一凛,道:“怎么?他们……出事了?”
李承况长长地吸了口气,道:“张柬之年老体衰,恚恨成疾,刚到新州就一病不起,已然过世了张柬之已经八十二岁高龄,天年已粳虽是病死却也算是寿终正寝,幸运的很了
而桓彦范就惨了,他在押送途中就被梁王的爪牙周利贞追上,命人将他绑起,在砍伐过的竹桩子上拖行,那竹子砍伐过后尖利如刀,桓彦范被拖磨的遍体鳞伤,肉被竹桩刮去,露出森森白骨,活活折磨至死”
李重俊身子一颤,有些心惊肉跳
李承况又道:“敬晖更惨,竟被武三思派人把他凌迟而死而袁恕己则被人灌入有毒的野葛藤汁,一时五内如焚,疼得他以手抓土,指甲磨粳双臂深深没入泥土,最后竟活活……”
李重俊叫道:“你不要再说了”
李承况闭上嘴巴,过了半晌,才轻轻一叹道:“斩草除根呐我只的,凭着陛下对安乐的宠爱,又一向顺从皇后的话,韦氏继续壮大下去后……,你觉得,韦家的人是消你做皇帝呢,还是消有韦家血统的人做皇帝?梁王现在正把持着我朝半壁江山,你说他是消他的儿媳做女皇呢,还是你来做?到那时,你不但皇位不保,恐怕……下场将比桓彦范袁恕己他们……”
“够了!”
李重俊厉喝一声站了起来,他呼呼地喘着粗气,脸se苍白如纸,眼中闪烁着恐惧而疯狂的光芒李重俊困兽般转悠了半天,突然又跪坐在地,向李承况急爬几步,乞求似地抓住他的手道:“承况,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李承况沉声道:“先下手为强,太子,若想薄皇位薄xing命,你要做出决定了”
李重俊一下子萎顿在地,喃喃地道:“我……我该怎么决定?相王与我素无来往,太平姑姑我又一向不熟,我……我该怎么办?”
李承况道:“太子真是糊涂了张柬之他们将则天皇帝拉下皇位的时候,他们手里有什么?太子如今只需一支听你调动的人马,不需太多,能够控制大内就行,事成之后,你以为相王和太平公主会不承认你是皇帝?”
李重俊看向李承况,惘然道:“军队?孤虽然是太子,手下有六率兵马,可这六率兵马一直没有交到我的手上,现在在皇后的堂弟韦捷手中啊”
李承况目中攸然闪过一丝诡谲之se,道:“太子有那么多相交莫逆的军中好友,难道不堪一用么?”
李重俊恍然道:“对啊他们都是羽林卫中军官,如果他们能攘助于孤……”
李重俊突然又显彷徨道:“可……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他们……肯为孤效死么?”
李重俊一字一顿地道:“一旦拥立成功,你就是天子,他们就是从龙之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贿以重利,谁能抵挡如此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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