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仙太过正经

作者:言归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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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那一堵堵无形壁垒,在星神路过时悄然隐退。

吴妄循着这条大道,跟在星神身后,朝星空最深处而去;表情看不出任何触动,神魂内外始终带着少许紧张感。

怎么办?

神游星空,前方还走着星神的身影。

这一幕让吴妄感觉有些荒唐,也有些梦幻。

但他并未掉以轻心,心底总不免有些无法散去的疑惑。

星神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自己是个生灵,是星神口中的‘点缀’;

人会对一颗普通纽扣十分客气,还说要将家产留给这颗纽扣吗?

吴妄试着说服自己,说这星神的残魂应该是被母亲逼到了绝境,没办法只能埋下暗雷,但……

总觉得星神太过冷静,且自身并没有那种绝望之感。

更像是怀揣着‘我还能打’、‘这波可以反败为胜’的念想。

星神大人的演技有点不足。

或者说,星神根本不屑于去遮掩什么。

怕星神看到他眼中的思索,吴妄低头向前行走,让自己神魂尽量放松下来,心底保存着此前的那些大道。

星神,不问他来历吗?

甚至连他叫什么都懒得问吗?

这场看似是【绝境托道】的戏码,问题着实太多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星神此前表现出对吴妄大道的震惊与渴望,此时却似乎对吴妄大道并不怎么在意……

但星神的一缕残魂也是星神,非吴妄所能抗衡,此刻他只能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

突然间,星神停住身形。

吴妄立刻停下,带着几分疑惑。

“星神大人,怎么了?”

“我们无法回归本体,”星神转而看向吴妄,嘴角露出几分苦笑,“冰神在等我。”

吴妄问:“冰神?她是谁?”

“冰之女神。”

星神低声说着:

“这是神灵之间的战争,冰神是吾之敌,也是烛龙最信任之神灵。

远古神战,吾受伤太重,在星空中陷入沉睡;

待吾醒转时,却发现她已控制了吾之神躯,即将抹杀吾之意识,更将吾神器的器灵磨灭,重塑了器灵。”

吴妄:……

吾母,甚强。

星神一根手指点向前方,星光汇聚成了一副模糊的景象。

星空神殿,吴妄对此自不会陌生。

但此刻的星空神殿,外围缠绕着十六条大道枷锁,散发着浓烈的威严。

无论是星神的这一缕神念,还是吴妄,都无法看到其内半点状况。

星神缓声道:“吾与冰神恩怨已久,她不会放过吾,就如吾今后找到机会,也不会放过她一般。”

您不是马上就要嗝了?

‘今后找到机会’这六个字,是不是太侮辱人了!

吴妄问:“根据北野流传的典籍记载,神战之后,另一方应该是被驱逐了,为何还能回来?”

“天地封印出了状况,”星神道,“火之大道的缺失,让天地封印出现了一条缝隙……好了,这些你现在不必知晓。

吾将你一缕神魂纳入吾之身躯,以此作为你今后执掌星辰大道的标记。”

吴妄:……

他略微犹豫,抬手点在额头,一点微弱的光芒飞出,磨磨蹭蹭地飞向了星神。

此刻,吴妄那有些纠结的小眼神,以及微微抿起的嘴角、最小量的神魂之念,都让星神目中流露出少许不耐。

待那一点微光飘来,星神用指尖粘住,屈指轻弹。

吴妄真以为自己这一缕神魂会被星神随手扔了,但接下来发生的情形,却让他心底颇为触动。

这一瞬,吴妄感觉自己仿佛腾飞而起,于星空之中穿梭过无尽乾坤,飞向了星空的最深处。

那里吴妄也曾去过,甚至此前在母亲构筑的幻境中,刚观摩过。

星神本体沉睡之地。

那遮天蔽地的星神本体似睡熟了,依然是无比圣洁、无比神圣,单手捂住伤口、单手平托万星盘。

吴妄在迅速迫近星神本体,那一粒微光轻轻闪烁,几次颤抖,似是绕开了什么阻碍,径直钻入星神眉心。

这一瞬,吴妄甚至生出了【我既是星神】的错觉!

他的一缕神魂立刻感受到了刺骨的严寒,那类似于修士神府灵台之地,仿佛是一片冰天雪地。

——这是母亲苍雪的手段!

悠忽间,吴妄的那一缕神魂被一点星光护住,身处于温暖的星空之中。

——他的这一缕神魂进入了某处尚未被母亲发现的藏匿神魂之地。

此刻,吴妄已是想明白了,后面会发生何事。

“好了。”

星神轻声说着,转身看了眼吴妄,随后平静地看向了星空神殿:

“我去引走冰神的目光,你需在此地参悟星辰大道,让你的神魂化作一枚大道之钉,锲入星辰之道。

此去,我会燃尽这一缕残魂的所有力量,打消冰神的怀疑。

能否阻止冰神、守护大荒,就靠你了,人族。”

吴妄面色凝重地盘腿打坐,身周立刻有星光环绕。

他面露肃容,看向星神,低声道:“您的胸怀着实让我有些汗颜,赞美星神,愿星光与您同在。”

“吾接受你的祈祷。”

星神嘴角露出安然的微笑。

她眺望着星空神殿,目光渐渐有些迷离,那化作先天道躯模样的修长身影,带着几分决然,散发着点点光辉。

她道:“开始吧。”

吴妄立刻就要闭上双眼开始修行参悟,星神这一缕残魂化作的身形马上就要一跃而起。

“大人!”

吴妄突然喊了声,让星神情绪都断了。

“什么事?”

“您说要给我的那门快速成长神术,还未给我。”

呵,生灵。

背对着吴妄的星神眼底划过几分厌恶,转身时却依旧带着几分笑意,指尖绽出一缕微光,钻入了吴妄眉心。

一则复杂的祭祀术法,出现在吴妄心底。

星神道:“吾当归去,尔为新神。”

言罢,她身形炸散成漫天光辉,化作无边无际的流光冲向星空神殿!

吴妄立刻闭上双眼,心底泛起了数重感悟,那一缕神魂与星神的‘神源之地’共鸣,锲入星神大道之中!

星神残魂化作的漫天流光,即将轰中星空神殿。

吴妄心念一动,结束神游,自身于星空之中飞速倒退,路过一重重大道印记,朝自己灵台坠落!

星空神殿中。

少司命为首的天宫诸神,与苍雪暗中控制的器灵、日祭,此刻尽皆低头看向了神殿左下方。

苍雪与少司命眼中满是疑惑。

苍雪已感受到了,星神逃出去的那一缕残魂,此刻竟释放了大半的力量。

还是凭空释放,似是遭受到了什么危机。

少司命同样感受到了这般情形,但她不知星神身上发生了什么,此时也无法理解,为何星神会没事释放神源之力。

但少司命已隐隐察觉到,事情正朝着天宫无法掌控的局势发展。

“带路,我要见星神。”

噹!

苍雪在内的六位日祭同时握住长杖,长杖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星神并未召见尔等。”

“如此,”少司命右手张开,其内有一只彩羽轻轻旋转,“吾只有得罪了。”

她身后,十五位天宫先天神、即将发难。

熊抱族王庭,吴妄的大帐中。

吴妄眼皮轻轻颤动,但并未醒来。

他身周出现了诡异的青色星光,仿佛幽火一般附在了他背部。

比平日里缺了一团火的灵台内,吴妄的元婴从那扇门中退了出来,此前经历的种种情形,都变得有些朦胧。

大道限制解除了。

成仙只差最后半步,也就是一哆嗦的事了。

但吴妄并未着急,元婴静静地坐在各处闪耀仙光的灵台中,轻轻叹了口气。

“星神大人,一路安好,您的月祭在此为您祈祷,并将继承您的意志,破灭冰神的阴谋。”

突然间,一缕略带玩味的嗓音,自吴妄身后响起。

“你,那么不想吾逝去吗?”

吴妄身躯各处肌肉紧绷!

他的元婴轻轻颤抖,元婴小人儿扭头看去,却见自己的灵台一角,正有无尽星光撒落。

银白色的星光凝成了一条光路,星神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对吴妄露出淡淡的笑意。

下一瞬,星神从先天道躯,恢复成了人身蛇尾。

若将元婴看做常人,此刻星神三丈多高、面容冷厉,满头长发向前飘舞,浑身散发着微弱的光亮,穿戴着远古时的神甲,头戴金色桂冠。

她道:

“既然如此不想吾逝去,吾便给你这般机会,归于吾。”

吴妄元婴瞬间后撤,眼底满是震惊。

“星神大人,您不是!”

星神缓缓进逼,美丽凶狠的头颅略微扬起。

“吾乃大道执掌者,吾为星空之主宰,与吾融合,是你无上的荣光。”

吴妄突然问:“那融合以后,是以您为主导,还是我的意识为主导?”

星神似是被吴妄逗乐了,身形继续向前,已逼近吴妄元婴原本打坐的位置。

她道:“鉴于你对补全吾之道做出卓越之贡献,吾归位后,自会将你的意识恢复,为你重塑身躯,做我的子嗣。

此刻,献出你的道,献出你的身躯。

这是你无上的荣耀,吾之子民。”

吴妄的元婴不断闪耀神光,却死死盯着星神。

“星神大人,如果我拒绝呢?”

“拒绝?”

星神目中划过几分凌厉,“自你脱离星辰大道,归于本体,已别无选择。”

吴妄嘴角微微抽搐。

道一声如此,念一句如此。

他嘴角却勾勒出了少许自嘲的微笑,于灵台之中幽幽一叹。

星空神殿!

十六名天宫神灵或是悬浮,或是踏步,已将苍雪在内的六日祭、器灵老妪包围。

苍雪等人已退无可退,而他们此刻所能展露的力量,都被对方死死压制。

少司命美目中划过几分狠绝。

苍雪秀眉轻皱,此刻却在星神的身躯内,感应到了一缕无比熟悉、无比亲近的气息。

霸儿?

少司命掌中彩羽突然爆发光亮!

苍雪朱唇微启;

吴妄体内,此刻被星光填满的灵台角落,被堵在那的吴妄,此刻也是豁然抬头。

母子二人几乎同时喊出一声:

“且慢!”

少司命略微皱眉,却并未发动攻势。

苍雪道:“罢了,你们可以远远看一眼星神大人。”

几位日祭满是着急地看向苍雪,似乎在质问苍雪为何让步。

做戏,自是要做全套。

吴妄的灵台处!

那声且慢来回飘荡,吴妄嘴角露出的笑意,让星神停下了前行的步伐。

“且慢?”

星神凝视着吴妄,缓声道:“你还有话要说?”

“当然有话说,”吴妄凝视着星神,突然道,“星神大人,您知道我这个凡夫俗子的跟脚吗?”

星神笑道:“吾稍后自会知晓。”

“我突然明白了,”吴妄叹了口气,“您看上了我对星辰大道的理解。”

“不全是,”星神淡然道,“冰神确实将吾逼到了穷途末路,吾这一缕神魂就算归于身躯,也会被她击破。

她承担的,不过是暴露自身的风险。

但这份风险对她而言是十分微小的,因为只要她愿意,她已可通过吾的身躯破坏天地封印,接引烛龙归来。”

吴妄问:“那她此前为何不做?”

星神一语道破:“她在等天宫衰弱的时机罢了,烛龙当年被驱逐,就算归来,想要夺回天地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吴妄又问:“您现在感应不到我的身体吗?”

“你废话太多了。”

星神左手张开,那手掌竟若龙爪一般,“归于吾,你自会知晓一切。”

吴妄:……

说好的反派死于话多呢?

“我认识冰神!”

吴妄突然喊了声,果然让星神的动作停顿了下。

“哦?那又如何?”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吴妄正色道,“如果您可以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算是今日死在这里,被您磨掉了自身意志,也无悔了。

您该不会,连我这般卑微的请求,都不愿满足吧!”

“讲。”

“您考虑过吗?”

吴妄目中带着几分殷切,元婴身体微微前倾,恳切地说一句:“将您的道更名为星空之道吧,我觉得它配不上星辰之名。”

星神微微一怔,随后便是狂怒!

吴妄哈哈大笑,元婴眼底燃起熊熊火焰!

吴妄的身躯之外,白色焰火冲天而起,窜出大帐那敞开的顶棚,让外面的侍卫们满脸错愕。

吴妄的灵台处,那星神的蛇尾之下突然浮现出繁复的火焰纹路!

火光暴涨,化作数百条锁链,瞬息将星神这一缕残魂完全包裹!

星神目中震惊更甚,她豁然扭头,看向了吴妄刚才打坐之处,瞳孔中倒映出滚滚而来的五彩火球!

火光之后,一团浅白色火焰轻轻跳动,火焰之中盘坐着一道老人的虚影。

老人长发披散,双目半睁,身周环绕着九条火之苍龙,手中握着一根朱红色的木鞭,不知何时现身、不知何时浮现。

人皇,神农!

那五彩火球已将星神包裹,而星神只来得及喊出一声:“火神尔敢!”

其后便是痛苦的尖啸声。

吴妄此刻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元婴尽量朝着角落躲避,却犹自不断开口,刺激着星神、让星神保持着愤怒,避免她从自己的灵台逃离。

“星神,我在等强援,你在等什么!”

星神那被炎帝之火灼烧的残魂,扭头死死盯着吴妄,口中厉啸不断。

“你那可怜的演技,就差把夺舍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却傲慢的根本不肯多看我身躯一眼。

看不到吗?我体内有你的本源精血!还想不到吗?这本源精血从哪来的?”

“真以为我那么容易交出去一缕神魂是为什么?

我只是要把你引来我的灵台!

从你的赐福害死我祖母的那天,我就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将你从天地间抹掉!”

“赞美星神!赞美个屁!连一个月祭的大道都要吞噬,你还配自称星神?”

星神身躯已无比虚化。

她挣扎着,目中流露出了恐惧之意,一股股神念强行冲出火光,冲击着吴妄的灵台。

吴妄却是咬牙死撑,更是将全部神念调动起来,化作囚笼。

以我身躯禁神灵!

灵台处,吴妄的元婴抬起左手,掌心喷涌出一团火焰。

炎帝之火,冲垮了星神残存的轮廓。

神农见状立刻就要停下焚烧,避免对吴妄自身造成重创,但吴妄却咬牙道了句:

“前辈,再烧一阵!”

“这?”

吴妄咬牙道:“我能挺得住,不能让星神逃了!我母亲现在正面对天宫诸神!星神逃走一缕神念,我母亲都会有危险!”

“善。”

神农毫无犹豫,那团火焰更胜,几乎要将吴妄的灵台烧穿。

少顷……

“再来!”

“莫要伤及本源……”

“前辈,烧!”

“你这……罢了,罢了。”

五彩之火,犹在持续,星神残魂却已没了半点轮廓。

终于,片刻后。

吴妄在大帐中低头喷出一口鲜血,浑身衣物尽皆燃尽,无力地躺倒在床榻上,嘴角却露出了淡淡微笑。

他做到了。

反算星神三步,在星神被他一拳打飞却大笑的瞬间,吴妄就已明白星神的打算。

被母亲逼到了绝境的星神,要夺舍他的身躯、侵占他的大道,将他此刻所领悟的星辰道,完善星神的星辰大道。

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但星神不知是睡的太久了,还是骨子里太过傲慢,并未将生灵的威胁看在眼底。

她凭空画了个大饼,就想引吴妄入套。

却万不曾想到,一个修星辰大道、有这么多关于星辰大道深刻感悟的生灵,体内还藏着另一股力量。

炎帝令,成了吴妄反制的底牌。

神农更是亲自降临吴妄灵台,爷孙翁婿之间的默契,彰显无疑。

奶奶……

吴妄一阵迷糊,立刻就要昏迷过去。

神农温声叮嘱他几句,就自他灵台退去,炎帝令散发出温和光亮,滋润吴妄的神魂。

恍然间,吴妄仿佛看见了奶奶举着拐杖,在河边追着他一阵吵扰。

又仿佛看到了那个老人,在面对赐福巨兽时,振臂高呼星神的苦闷。

看到了她静静地坐在草地上,拄着拐杖渐渐沉睡……

突然间,吴妄心底浮现出这般画面。

他从一个深邃且独特的视角,察觉到了十多条大道在急速靠近。

吴妄怔了下,强咬舌尖,本已萎靡的元婴再次睁开双眼。

这是……

自己的那一缕神魂,仿佛与星神的身躯融合了般,此刻能隐隐感应到,母亲和其他日祭,被十六名神灵围着,慢慢接近星神。

“星神!”

少司命?

不错,是少司命在呼喊,她似乎是要做些什么。

怎么办?

吴妄心念急转,立刻想通了几处关键,了解到了母亲此时为难的处境。

凝神,感悟,大道之门再次显现,吴妄毫不犹豫,神魂踏入其中。

重走星辰道!

此刻,星辰大道对他完全展开,没有任何阻碍,没有任何壁垒,仿佛还在推着他上升、前进,遁入璀璨星辰,破开无尽虚空。

星神本体身躯在吴妄心底一晃而过,吴妄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换了副身躯。

只是这身躯无比沉重,无比凝重,那困倦感山呼海啸的袭来,无边无际的记忆碎片涌向吴妄心头,几乎让他元婴炸裂!

他强行抵挡,那一缕神魂融入周围星光,在数重冰晶阻拦下,照亮了星神的神府。

苍雪似有所感,抬头看向星神的身躯。

少司命身形一跃而起,漂浮于星神双目之前,温柔的嗓音于大道相传:

“星神大人可安好?”

星神的双眼,正自缓缓睁开!

王庭,吴妄的帐篷中,吴妄近乎七窍流血,却犹自咬牙硬挺。

下一瞬。

少司命遍体生凉,只因星神半睁的眼眸中带着勃然的怒火!

而接下来,星神的一声呵斥,让她身形瞬间下坠,没有任何犹豫,带着其余十五名先天神齐齐行礼,化作流光遁入星空。

仿佛万星在震颤,似乎星空在低吼!

“滚。”

帐篷中,吴妄缓缓闭上双眼,再无法坚持,嘴角有鲜血不断流淌。

星空处,苍雪握紧长杖,身形一个闪烁消失不见,出现在了吴妄身周,一指点在吴妄眉间。

“霸儿。”

“嘿……”

吴妄扯了个笑容,身形侧躺,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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